you are beautiful (9)
护士们推着史蒂夫的病床，史蒂夫死拉着巴基，巴基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，后边还有一个脸色颇不耐烦、抱着一大堆换洗衣物的山姆。这一串神奇的组合，在医院走廊里引起大家的关注和议论，甚至还有人偷偷笑出声来。
山姆的脸色更阴沉了，光是看这两大男人唧唧歪歪就够烦了，现在路人都要指指点点！自从巴基天降康复中心，如同一枚粉红激光炮稳稳地轰炸了美国队长的内心世界。美国队长从此变得各种奇奇怪怪，一会对着窗外叹气如同忧郁青年，一会对着手机咯咯笑如老母鸡。。。现在可好了，本来他脑袋就不好，一磕，更傻了！
这一行人来到一间VIP病房，清净舒适，环境优雅，居然还有鲜花，果盘和名画，真不亏是托尼哥哥掏钱订的，就是这么造作。。。
四个大汉气喘吁吁地把史蒂夫腾到病床上，主要是史蒂夫怎么说也不放开巴基的手，实在是个不配合的死小孩！巴基本来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的，可是也不好让史蒂夫一直抻着胳膊。他只好移动坐到床头。史蒂夫立刻双手抱住巴基的腰，并且把自己毛毛的脑袋摆到巴基的大腿上，嘴里还嘟囔着“好舒服啊！”
巴基脸一红，上手要推开他，史蒂夫就虚弱地表示：“巴基，我晕。。。”
巴基一心软，史蒂夫甚至得寸进尺地抓住巴基的手，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，求着巴基：“帮我揉揉这里好吗？我难受。。。”
目睹了全过程的山姆默默地退出了病房。巴基慢慢地揉着史蒂夫的脑袋，大金毛先是傻呵呵地笑了，然后渐渐地发出了小小地鼾声。
真是奇迹啊！
史蒂夫几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没有睡过，经过了坠车、手术，到现在战无不胜的美国队长才放松神经，在最亲爱的人的大腿上呼呼睡了，如同一个婴儿一般。如果巴基现在想扭断史蒂夫的脖子，那真是比捏碎一块小饼干还容易。
一会的功夫，山姆文质彬彬地敲门进来了，像是生怕打扰到两人在干什么似的。
巴基好奇地看着他：没事在室内带墨镜干什么？
山姆不理睬巴基的眼神，而是把队长的钱包，钥匙都留下，指点巴基说：”那边有他的换洗衣物。医生说了，史蒂夫身体状态不错，就是脑子需要时间恢复。其实这几天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，他完全可以回家疗养。“
说到这里山姆笑了笑，又说：“局长也说了，不好让托尼一直瞎花钱嘛。”
巴基点点头：“谢谢你。如果你们放心，其实不用派人来轮值了，我一个人可以照顾他。”
“我们当然放心了！” 山姆打个哈哈，他心想，岂止是我们放心，对于史蒂夫来说简直就是顺心如意好吗！就冲着他对你那个黏糊劲，我们才不愿意来当大灯泡呢！可是想了想，又道：“出院的话，你签字即可。如果你需要，我们可以派车来接。”
巴基摇摇头，说：“没关系，我知道他家地址。”
山姆心里翻个大白眼，不然呢？？ 史蒂夫恨不得把他银行密码都告诉你好吗！但是看巴基一脸好像愧疚的样子，他猜测莫不是刚刚小娜心里压力给上的太大了？山姆自诩是个好人，只好又帮忙解释了一句：“你别担心，史蒂夫经历过比这个严重的事件。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你的吗？你看看他的手机就知道了。”说完，他把手机留在床头柜上，然后就赶紧跑出去帮这两个人关上了房门。
巴基内心挣扎了一下，还是拿起了史蒂夫的手机。这是和他一样型号的老人机。看来史蒂夫真的是一个很倔强的人，他觉得好的东西，就会一辈子用下去。
随着屏幕一亮，映入眼帘的屏保就是巴基的睡脸。巴基脸一红，小声骂了一句：变态啊！
他马上想把屏保换了，点入设置一看，手机里全是他的照片。睡觉状态的最多，还有一些侧脸和抓拍，甚至有他在月台上行走的背影。
巴基看着上千张照片束手无策。譬如他睡觉的照片，明明几百张都是一个姿势，有什么好一直拍的！还有好多变形的，简直丑死了！他怀疑史蒂夫是不是不会删照片？可是图像库里一张手机自带的屏保都没有。。。
这时，一条信息突然进来。巴基一看，居然是山姆发给他的。山姆说：“嗨！又是我！千万不要不好意思看史蒂夫的短信，他每天都给你写了好长好长的信息，只等着一出去，就都给你发走。还有。。。我也要跟你说声抱歉，我不应该用红鹰侦查你。”
巴基往下一划，山姆和史蒂夫的对话发生在他去13区赌博那天。
下午1.00，史蒂夫刚刚把红菜汤给他端上来。
山姆：集合时间依旧。
史蒂夫：放心。
下午4.00，他在睡觉。
山姆：你不会还在布鲁克林吧。
史蒂夫：可是巴基的睡颜好可爱。。我发给你看！
山姆：不看！
史蒂夫：好了不要再给我发信息了你该打扰到巴基午睡了。
下午7.00，他刚刚摆脱了史蒂夫。
山姆：你到底要待到几点？？
史蒂夫：可是巴基说一会就回来，我想跟他说拜拜。。。
午夜12.00， 他在小酒馆赌博正酣。
史蒂夫：他还没有回来。我很担心。你能不能用红鹰查一下？
山姆：史蒂夫你清醒一点！你知道你现在公私不分到什么程度了吗！
史蒂夫：不管！看不见他我就不走！如果有人追查，你就说是我逼你的。
山姆：可不就是你逼我的吗！
午夜12.15，他理都没理史蒂夫的连环夺命呼叫。
山姆：已定位。13区地下赌场。堕落街99号。
史蒂夫：明白。我一人去即可。
山姆：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良好社区。。而且距离集合时间已经很近了。
史蒂夫：放心。我自有办法。
凌晨03.00，在13区，他扔下史蒂夫走了。
山姆：你在哪！还有10分钟！
史蒂夫：13区。
山姆：天啊，你还好吗？
史蒂夫：别问了。我马上到。
巴基不知道史蒂夫用了什么办法赶到了集合地。但是作为前特种兵，他知道不好好休息、情绪起伏会对执行任务有什么影响。他深深地自责起来，要不是他任性妄为，也许史蒂夫就不会掉下火车了。
巴基接着点入了发件箱，里面有许多的待发信息，全部都是史蒂夫要发给他的。其中一条是这样写的：
“亲爱的巴基，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。我深深地意识到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。
我不应该自以为是用关心你的借口，去控制你的生活。我不应该未经许可，就踏入你的私人领域。我更不应该去跟踪你、打扰你，甚至自说自地为你做出决定。
巴基，除了千万次的对不起，我甚至不敢奢望你能原谅我。我是一个粗笨的人，也不会说话，经常惹你生气，我经常后悔自己在你面前做出的愚蠢言行。
跟你相比，我真的犹如泥土一般卑微。你是一个高贵而美丽的人，更重要的是，你有一颗金子般温柔的心。如果不是这样，我也许早就被你嫌弃千万遍了（唯有上帝知道，我就是这样嫌恶自己的），可是你总是向我微笑，鼓励我，赞美我。
我很难想象，如果我是你，是否能一直保持着善待世界，回报他人的心？我想我做不到。如果有人胆敢伤害你一丝一毫，我将毫不犹疑将他投入地狱的烈焰中，使他永受惩罚。
天啊，我又再说傻话了，在你面前，我总不能掩盖自己的缺点。也许潜意识中，我希望即便是这样的我也能被你接受吧？
天快亮了，我只能就此搁笔了。
愿上帝保佑，我将一直为你祈祷。
你的，史蒂夫”
巴基看着看着，突然眼前的字迹模糊了。他不可置信地摸了自己的眼睛一下，发现自己竟在流泪。
他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？即便被抓走当了战俘，即便被装了铁臂，即便他被世人抛弃，他也从来没流过眼泪。
不仅如此，他觉得自己的心肠越来越冰冷。不仅是一条胳膊，他的心仿佛也被冷冰冰的钢铁替换了。没有感觉，就不会难过。他从战俘营开始，就拼命压抑自己的情感。久而久之，人也麻木的像机械一般。被人打，他感觉不到疼，被人骂，他丝毫没有触动。被原组织抛弃甚至被国家所不容，他只会用失神的眼睛接受。
他以为他的气血，他的神采永远丢失在战争中了。可是不是，史蒂夫把他从行尸走肉中唤回来了。
在和史蒂夫相处的几个月里，他有了情绪。他会烦躁，会开心，会想念，会矛盾，甚至会害怕。是史蒂夫把他的心找回来了，可是他又把史蒂夫丢了。。。
巴基轻轻地啜泣起来，眼泪不慎滴在还在他大腿上睡觉的史蒂夫的脸上。史蒂夫立刻敏感地睁开眼睛，立刻捧住巴基的脸，小心翼翼地问到：“巴基，你难受吗？是谁惹你生气了吗？”
巴基摇摇头，他泪眼朦胧地把手机摆在一边，回答说：“没事的，对不起，吵醒你了？”
史蒂夫瞥了一眼那支老人机，心疼给他擦掉眼泪，说：“巴基巴基，我们不理坏人，我做鬼脸你看！”说着，他又呲牙咧嘴，又吐舌翻眼，极尽自己的本事犯傻，活像一只哈士奇。
巴基看着他，噗嗤地一声笑出声来。
史蒂夫也跟着笑了，他又捧住巴基的脸，认真地看着巴基绿色的眼睛说：“巴基巴基，你的眼睛真美，你哭的时候，他们就像。。。就像大海里的贝壳一样美。可是我要你笑。老师说了，笑才活的久，我要你活的长长久久，等我长大了，我就和你结婚，然后我们永远在一起。”
巴基赶紧握住史蒂夫的手，想把史蒂夫的手挪开。可是这个“六岁的孩子”可还持有着雄狮一般的肌肉呢！
巴基只好噗的一声把自己的脸从史蒂夫蒲扇大的手掌里拔走，又好笑地问：“你哪里学来的这些油腔滑调？是不是没少跟你女同学说？”
六岁的史蒂夫自制力明显没有成人史蒂夫来的可靠。他又马上扑到巴基怀里，环保住巴基的腰，深深地呼吸巴基身上的香气，又回答道：“我没有女同学。我也没见过哪个女孩子比你还好看。巴基，你真香啊！我要和你在一起，我也要香香！”
巴基不明白什么香，但是此刻他下定决心，一定要好好照顾史蒂夫，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疼爱！他这次没有推开史蒂夫，他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史蒂夫金黄的头发，慢慢地说：“那我来照顾你直到你痊愈好不好？我会烤蛋糕给你吃。”
巴基看过史蒂夫的入院申请了，史蒂夫是孤儿，也没有其他亲戚。他怕六岁的史蒂夫会不会受不了已经没有妈妈的打击？
史蒂夫在巴基怀里蹭啊蹭啊，他的脑子确实是混乱的。他心中有很多想法，但是都一闪一过。他来不及深究，但是他知道他一定要巴基在一起的。巴基会照顾他，这是最重要的！他回答：“好啊，可是我不爱吃甜的。。。”
巴基心里自责了一下，成年的史蒂夫确实也不爱吃甜食。每次都是史蒂夫买两份蛋糕，然后都让给巴基扫荡干净。巴基赶紧补上：“好，那我烤牛肉怎么样？你爱吃肉。”
史蒂夫眼睛一亮，连连点头：“我爱吃牛肉。牛肉会让我健壮，让我快快长大，这样我就可以和巴基结婚了！”
巴基真是哭笑不得，这什么小孩，三句不离结婚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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